首页 | 繁体中文 | 短评 | | 文章搜索
人生
人文
时代
健康
镜头
音影
书画
历史

收藏好文章

往期周刊
封面文章
经典微文

微文周刊·2020年第16期

>>

音影 栏目

罗马广场上响起的《美国往事》“黛博拉主题曲”,义薄云天的激励之声

意大利首都罗马的纳沃纳广场的钟声响起后,大师埃尼欧·莫里康内最著名的电影配乐、创作于1984年的《美国往事》“黛博拉主题曲”在夕阳映衬的街道上响起。电吉他手Jacopo Mastrangelo在自家露台上、在意大利三色旗旁,以这样一首意大利老乡莫里康内的名曲激励自己祖国的人民坚强起来。虽然意大利已经有12.8万例感染者,1.5万人去世,但这个民族不会因此倒下,就像莫里康内配乐的许多电影一样,人性的光辉最后都闪耀不息。

败者不言勇 | 义薄云天的往事

关于电影《美国往事》的一点往事

文 | 豆苇杭

纽约中央车站,三十五年的时间,仅是一扇门合、一扇门开,诺德斯鬓发霜白,回到故地,影片此时响起保罗·麦卡特尼的《昨日》,旋律刚刚开始,又戛然而止,只有隐约的“yesterday……suddenly”。

诺德斯神态依旧机警,步态却已蹒跚,环顾四周,如果说门合上前,是垓下之围,现在门开以后,未见故人,未能复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若德。”

从暗道离开庄园,诺德斯似乎已得到所有的答案或解释,如来时路,他仍是踽踽独行,孑然一身,似乎没有过朋友,没有过江东八千子弟。他曾手刃巴克斯,为多米尼克报仇,致身陷囹圄;如今,帕特里克和菲利普的死因终现天日,诺德斯却未能从三十五年来的自责中解脱,他仍背负着弑兄杀弟的十字架,仍心陷囹圄,岂是如麦克斯所言把子弹射向麦克斯就能得到救赎。

突然启动的垃圾粉碎车也缓缓前行,诺德斯回头,化名贝利的麦克斯故意让诺德斯看见自己消失在车后,诺德斯等车经过自己,看看车斗内的污秽垃圾,漠然地驻足原地,漠然地目送车前行,夜色雾霾渐渐聚拢,掩盖了车身,掩盖了麦克斯的再次消失。诺德斯此番未有伤悲,他不相信麦克斯这次的自我了断,但此番一别,生死无关,何况,三十五年前,滂沱大雨浇在派希、斜眼和“麦克斯”身上,也浇灭了他所有伯埙仲篪。

一辆满载时髦青年的敞篷车喧嚣而来,与诺德斯相错而过,车上一位年轻女郎鄙夷地把酒瓶扔向诺德斯,这个曾经的风云人物,“滚!老家伙们,现在的世界不是你们的了!”

回溯细节,诺德斯和麦克斯在影片中有两次借潜水预演“消失”,一是贩私酒计谋成功,二人兴奋地在小船上手舞足蹈,不慎跌入水中,诺德斯先浮出水面,茫然无措地拍着水面呼喊麦克斯,二是四兄弟珠宝劫案后,黑吃黑枪战,诺德斯为麦克斯对自己有所隐瞒而生气,气氛缓和后借着上次落水的梗,把车直接开向栈桥,坠入水中,麦克斯先浮出水面,茫然无措地拍着水面呼喊诺德斯。

而命运轨迹的消失,究竟靠什么?好似常规的答案都是:性格决定命运、选择决定未来——诺德斯的胆量停滞在街头混混、地痞流氓,小富即安,他缺乏亡命之徒的那种无畏和强悍,他不想再听到多米尼克那句:“诺德斯,我滑到了!”,他以为监狱的生活已是最坏的极致,凭借本性和直觉拒绝了麦克斯的提议、选择告密,却看到兄弟们躺在冰冷的雨中,再也不会醒来。其后三十五年,诺德斯拖拽着“背叛者”的影子,烙印着“失败者”的标签,落魄潦倒,他的消失是被迫隐遁,在极度的悔恨与痛苦之下隐遁于自己的监狱中。反之,麦克斯的“消失”是主动选择,抛弃了多余的“负担”:派希、斜眼、肥摩、自己的名字、过往的生活,当然,还有诺德斯。重组了自己的利益合作伙伴,麦克斯的冷血是他成功的基石,这是在五兄弟打拼天下、积累原始资本时就逐渐积累起来的。他们这样的精英眼光高远,看得清所谓机遇,决断力强,“位高权重、美人归心”还只能算是低级成功的标准,麦克斯们翘首企盼的是金字塔顶端的荣华显贵,与梦想成功相比,“约为兄弟,则幸分我一杯羹”又怎么算得上薄情寡义?

从烟馆离开后的诺德斯,应该是在伊芙的温柔乡里逐渐恢复或者逐渐麻木,当他衣履齐整地回到俱乐部,却参演了一场兄弟阋墙的明争暗斗。卡罗尔如雌性动物一般挑选了麦克斯,被怂恿做些挑拨离间的丑态而不自知,派希和胖摩努力想粘合这行将破碎的兄弟情义,却事倍功半,斜眼摸出排箫,缓缓吹起《cockey's song》,呜咽如泣。谁都明白价值观的分裂其实是信任危机,谁都在问自己,能做什么。麦克斯坐在自己添置的王位上暗自嘲笑诺德斯的痴情,也暗自谋划自己的将来。诺德斯努力镇定地啜饮咖啡,翻阅报纸,他隐隐觉得噩梦将袭,却无奈又无力,正如他的粗暴他的温柔都抵不过黛博拉的绝情,他莫名地恐惧即将到来的将来。

俱乐部时的排箫曲,只有短短几声。三十五年后,诺德斯找到兄弟们合葬的墓室,长长短短的排箫曲随着门开门合起起落落,时而悠远绵长,时而飘忽未定,似在倾诉离别,似在怀念过往——五兄弟一夜暴富后,精心打扮如纨绔阔少,志得意满穿街走巷,在车站行李寄存柜郑重地盟誓立约,离开前,镜头停顿几秒的是多米尼克贪恋的表情,还有他反复确认柜门锁紧的动作。回城时,五少年经过初建的曼哈顿大桥,背景中工业时代城市的蓬勃发展和少年们扬名立万的梦想相互交织,但场景的恢弘却对比着个人的渺小,水汽蒸腾弥漫,画面沉郁苍黄,已提前隐藏紧跟着的悲怆情节。

凄清幽邃的《cockey's song》,在整部电影里怅盘桓而不能去,在俱乐部房间里回荡,在墓室里回荡,生离死别,一曲诉尽。

从街道来到烟馆,好似从江湖来到伊甸园。

少年的诺德斯躲在面粉仓库的隔壁,透过墙壁的砖缝偷窥黛博拉练习舞蹈,随着黛博拉裙裾飘动舞步回旋,空中轻轻飘荡一层薄雾,在光影和人影上都蒙上一层轻纱,乐曲悠扬,声声入耳,如斯伊人,翩若惊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诺德斯曾经有过的伊甸园!

他始终不愿承认的是,当他被霸哥打伤,再也推不开黛博拉锁上的门时,他再也没有伊甸园了。

如果说少年时背着人阅读《马丁·伊登》,是一种让自己回归本真的方式。成年以后的诺德斯需要新的,或者说,成人的麻醉方式,麻醉自己暂时逃避或遗忘那些江湖恶事、那些由他自己制造的恶。他需要的是梦中的仙境,逃离彼岸的渡舟,而那诡谲的电话铃声,恰恰是把他拉回此岸的魔咒: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影片并没有按时间顺序讲述,而是像常人的回忆一样跨越跳动,似乎很难理解最后一幕诺德斯的笑容,又似乎很容易理解:

诺德斯被麦克斯打晕,醒来发现其余仨弟兄已实施抢劫计划,与自己告密后埋伏下的警察正面交火,均中弹而亡。大雨如注,死生两隔,死神可知道内疚的滋味?诺德斯重回烟馆,只想麻醉自己,只想醒来时发现只是场噩梦,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过。

那无意识的笑容,实际上也是芸芸众生、等闲之辈的自嘲——白云苍狗,过眼云烟,很多追求或梦想,倾尽一生,谁都赢不了,但谁也输不起。

与往事干杯

出处:搜狐 / 古典音乐.
------------------------------------------         短评留言         ------------------------------------------


栏目:音影
2020-04-12[顶] (
微文周刊 2020年第16期

(如不慎侵权,请即联系我站。)
如版面不完整(如无音视频、显示混乱等) 请使用浏览器的【极速模式】 或选择【手机版】在手机上阅读

短评    免责申明

微文周刊(www.wx24.cn) V10.1
Copyright ©
2014-2024 wx24.cn All Rights Reserved
联络E-mail:wx24cn@163.com 
苏ICP备14015491号-1 苏公网安备32053150316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