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年，成吉思汗欲使蒙古与花剌子模国（今乌兹别克斯坦与土库曼斯坦一带）一带边境接壤，并派使臣与其商议通商之事。不料这个与蒙古在同一时期崛起的中亚强国不仅未谈通商之事，甚至直接杀掉了蒙古使臣和商队，并将全部财产没收。

鉴于从1215年开始的试探，以及花剌子模不断派间谍、发生军事冲突等明里暗里的较量，成吉思汗听闻此讯悲愤交加。据记载：“他愤怒地跑上山头，将腰带搭在脖子上，光着头，将脸贴在地上，哭泣、祈祷了三天三夜”。在得到神谕下达的吉兆后，成吉思汗坚定地做出了西征的决定，并开始为西征筹划周密的军事部署。

而蒙古西征的历史，在世界长河中是一章波澜壮阔却又充满血雨腥风的史诗，也正是蒙古人的西征，改变了东欧平原上斯拉夫民族的命运，他们在二百多年间处于蒙古人的统治之下，也在不断书写着属于自己的历史命运。

上图_ 成吉思汗西征图

一、蒙古的三次西征

1219年6月，在蒙古大军出师前，成吉思汗主持了一场浩大的誓师大会，将士如雨，牛马如被的大军兵甲辉天，呼声震天地奔赴花剌子模，军队犹如大海般呼啸的蒙古大军已在心理上迫使花剌子模落于下风。

1222年，成吉思汗已经占领了整个花剌子模和中亚地区，同时，遮别与速不台率领的另一支蒙古军也已从里海和南高加索地区越过高加索山脉，进入了俄罗斯平原南部以及乌克兰地区，并在此处击败了斡罗思诸王公组成的罗斯联军。这次西征使蒙古人控制了黑海东岸的大部分地区，而东斯拉夫人的命运开始与蒙古人联系在了一起。

上图_ 蒙古灭金

1234年，在与南宋联手灭金后，窝阔台在1235年召集大会决定继续西征，这支以拔都为统帅的西征队伍于1236—1237年灭了伏尔加河一带的不里阿尔部后进入俄罗斯平原，将莫斯科、弗拉基米尔等公国占领，并于1240年灭基辅。1241年，继续西进至波兰、匈牙利，攻占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并击败德意志联军。直至在捷克兵败之时，窝阔台死讯传来，拔都不得不收兵返回蒙古。

1253年，成吉思汗之孙蒙哥汗派其弟旭烈兀继续西征，1256年，旭烈兀灭穆斯林的木剌夷国（今伊朗北部），1258年灭阿巴斯哈里发（中国史书中记载的黑衣大食）的阿拉伯帝国。此不久蒙哥突亡于钓鱼城之下，旭烈兀即班师回朝。

上图_ 孛儿只斤·蒙哥（1209年1月10日—1259年8月11日），大蒙古国的大汗

二、蒙古统治下的东斯拉夫人

蒙古人的西征几乎横扫了大半个欧亚大陆，也建立了一个疆域极为庞大的世界大帝国。在第二次西征时，成吉思汗之孙拔都于1243年以伏尔加河为中心建立汗国，首都萨莱，中国史书称“钦察汗国”，欧洲史书称其“金帐汗国”。而蒙古帝国也建立了四个汗国以维持统治——另外三个分别是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和伊尔汗国。

在被蒙古人征服前的斯拉夫人于862年在维京人留里克建立的繁荣王朝下实现了短暂的统一——称基辅罗斯，首都诺夫哥罗德，但此后就陷入了长久的分裂与混战的局面中，而这些破碎分裂的公国根本无力抵抗蒙古强大的铁骑。在被蒙古征服后，他们面临的是蒙古逐步收缩的政治与经济统治，而在俄罗斯民族形成的初始阶段，蒙古人统治之下也使他们的民族特性中也包含了更多的“东方化”特征。

蒙古统治罗斯的制度包括清查土地与户口来征派劳役及缴纳税款，在罗斯实行“八思哈（意为‘镇守官’）制度”。此制度主要是依据军事组织设置蒙古十户长、百户长、千户长至万户长管辖当地民众，并且履行征收赋税的职责，最终由“八思哈”最终管辖。但这个制度随着将征收赋税的权力逐渐交由罗斯王公代为管理之后，一些公国开始逐渐繁荣起来。

上图_ 元朝（又称大汗汗国）与察合台汗国、伊尔汗国和金帐汗国

三、莫斯科公国的发展

在东北罗斯最先繁荣起来的城市就是莫斯科，它最早在西方史书上的记载是在1147年弗拉基米尔大公的一个庄园。得益于安全的地理位置和优越的自然资源，不断遭到战乱的其他地方居民纷纷逃到平静安全的莫斯科避难，开荒播种，建立了星罗棋布的村庄。14世纪，莫斯科已经成为全罗斯人口稠密的农业中心以及最大的商业中心之一。

与莫斯科的繁荣发展相反的是金帐汗国的衰落，从1243年拔都建金帐汗国到14世纪下半期，金帐汗国政局动荡，甚至在二十多年间更换了14个大汗。同时汗国内部也不断分裂，如花剌子模、保加尔以及克里木等纷纷独立，此时兴起的中亚帖木儿王国也不断侵袭着金帐汗国，金帐汗国面对棘手的局势疲于应对，而莫斯科公国正是在这个时期快速发展起来的。

上图_ 伊凡一世·达尼洛维奇（1288年—1340年），是莫斯科大公

莫斯科公国的最初发展离不开一个人——伊凡一世，但也离不开蒙古贵族的支持，正如苏联史学家波克罗夫斯基所说：“罗斯围绕着莫斯科的统一，至少有一半是鞑靼人的功劳。”伊凡一世在蒙古贵族的支持下得到了“弗拉基米尔全罗斯大公”的权力后，替蒙古人征收赋税，极力敛财，人称“钱袋伊凡”。

伊凡一世贿赂蒙古王公，收买人心，不仅大大扩展了领地，而且动员主教将主教驻地从弗拉基米尔迁到莫斯科。在他统治下的莫斯科不仅是当时最大的商业中心，而且又成为政治和宗教中心，同时也是全国最有力量与金帐汗国对抗的强大公国。

上图_ 1380年，库里科沃战役

四、俄罗斯帝国的统一

伊凡的孙子迪米特里·伊凡诺维奇在位之时，莫斯科公国更趋强大，他不仅彻底击败了老对手特维尔，更是在1380年击败金帐汗率领的20万大军，是俄罗斯历史上具有转折意义的战役——“库里科沃战役”。也是在此战役之后，他获得了“迪米特里·顿斯科伊”的称号（意为“顿河英雄”）。

到了伊凡三世统治时期，随着莫斯科公国实力的壮大以及金帐汗国的衰落，伊凡三世决定从1398年起不再向金帐汗国纳贡，听闻此讯，金帐汗阿合马怒不可遏，于1480年调集兵马并联合立陶宛讨伐伊凡三世，伊凡三世凭借盟友克里木汗围魏救赵的策略，再加上金帐汗国的增援立陶宛并未出现，使莫斯科公国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战争的胜利。而阿合马也在内讧中被杀，曾经强大的金帐汗国再也不复存在，被蒙古——鞑靼人曾经统治了两个半世纪斯拉夫人终于获得了独立。

在摆脱金帐汗国的统治前，伊凡三世已经基本上统一了东北罗斯地区，他不仅将雅罗斯拉夫尔、罗斯托夫公国收入囊中，并且消灭了最强大的对手诺夫哥罗德公国。伊凡三世死后，统一全国的事业由他的儿子——瓦西里三世完成，他用了11年的时间吞并了普斯科夫、斯摩棱斯克以及梁赞，最后于1521年完成了俄罗斯的国家统一。

上图_ 伊凡三世·瓦西里耶维奇（1440—1505年10月17日），莫斯科大公

结语

蒙古的征服对于斯拉夫人来说无疑是一段屈辱的历史，但是站在整个历史发展的长河来看，蒙古——鞑靼人的统治对处于中世纪时期落后的罗斯国家来说虽然有民族压迫的消极影响，但也在客观上推动了斯拉夫人的发展历程。

蒙古人对于能工巧匠的重视给落后的罗斯国家带来了先进的科学技术，而人口的迁移也大大沟通了国内商业、交通的发展，尤其是在蒙古贵族支持下莫斯科公国的发展，更是奠定了如今俄罗斯的历史底蕴。

上图_ 俄罗斯帝国，俄罗斯历史上最后一个君主制国家，由罗曼诺夫王朝统治

在完成俄罗斯帝国统一事业的瓦西里三世去世后，他的儿子“伊凡雷帝”将沙皇的残暴与野心展露无遗，他在国外不断扩张国土，在国内推行改革巩固专制制度。约半个世纪之后，俄国的势力范围向东囊括至太平洋海岸，至此，俄国终于走入了沙皇专制制度与农奴制下的另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作者：铁锤 校正/编辑：莉莉丝

参考资料：

〔1〕《成吉思汗西征花剌子模国的军事策略》 毛雪梅、王少君

〔2〕《蒙古对俄罗斯的统治及其影响》 孙嵩霞

〔3〕《试论蒙古西征与罗斯国家的统一》 贾宝维、张龙海

文字由历史大学堂团队创作，配图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