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一位乐者像阿炳那样,以他自己历经苦难的悲凉,写出刺透人心的乐曲……
《二泉映月》旋律和意境使得只有体尝过人间悲欢的人,才能感受这种悲凉,从而沉浸到特别的人生情绪中。
《二泉映月》是中国民间二胡音乐家华彦钧(阿炳)的代表作。这首乐曲自始至终流露的是一位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盲艺人的思绪情感,作品展示了独特的民间演奏技巧与风格,以及无与伦比的深邃意境。阿炳经常在无锡二泉边拉琴,创作此曲时已双目失明,据阿炳的亲友和邻居们回忆,阿炳卖艺一天仍不得温饱,深夜回归小巷之际,常拉此曲,凄切哀怨,尤为动人。
阿炳的朋友陆墟曾这样描写过阿炳拉奏《二泉映月》时的情景:“大雪像鹅毛似的飘下来,对门的公园,被碎石乱玉,堆得面目全非。凄凉哀怨的二胡声,从街头传来……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媪用一根小竹竿牵着一个瞎子在公园路上从东向西而来,在惨淡的灯光下,我依稀认得就是阿炳夫妇俩。阿炳用右胁夹着小竹竿,背上背着一把琵琶,二胡挂在左肩,咿咿呜呜地拉着,在淅淅疯疯的飞雪中,发出凄厉欲绝的袅袅之音。” |
二胡曲《二泉映月》
二胡演奏:闵惠芬

有篇文章写得很好,作者是葛水平:
听《二泉映月》,最好是在黄昏。琴弓的马尾,揽住夕阳最后的光辉;微风穿过窗棂,满屋都是青草的气味。
这是华彦钧先生留给世间最好的礼物。一位潦倒的艺人,把无限的温柔和凄苦,都倾注到这首曲子里。琴声似水,从斑驳的树影中涌出,前尘、往事 洒落一地。
华彦钧,就是人们熟知的瞎子阿炳。当年,作为无锡城里一个道长的私生子,他的降生先天就是个悲剧。面对巨大的世俗压力,母亲用生命做了最后的抗争。父亲则以师傅的名义 把他抚养成人,直到临终,才向儿子吐露实情。命运的捉弄,让阿炳一度自暴自弃。最终,他染上重病,双目失明,人生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以后的日子,无论是阳光由赤红褪成淡金,还是天空从黛青变成湛蓝,都和阿炳无关。在黑暗的深渊,音乐成了他最大的慰藉,也给了他向死而生的力量。他要为自己的遭遇 再追加一段遭遇,音乐的遭遇;他要为自己的痛苦再提炼一种痛苦,音乐的痛苦。从此,洞虚宫的雷尊殿,少了一位当家道长华彦钧;无锡城的街头巷尾,多了一个拉二胡的瞎子——阿炳。
1950年9月,为抢救濒临灭绝的文化遗产,中央音乐学院的杨荫浏教授来到无锡。那个黄昏,阿炳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二胡也是临时借来的。没有多想,他顺手就拉起了《二泉映月》。朴素的旋律,浸泡着毕生的爱和苦难。那是他饥寒中的陪伴,屈辱时的支撑,病痛下的抚慰,此刻,全化作呜咽的泉水、冰凉的月光。一曲终了,杨荫浏早已热泪盈眶。阿炳静默着,他知道自己遇上了知音。

今天,我们无法统计,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在听到《二泉映月》时,会为之心碎,为之流泪。他们都应该是阿炳的知音吧。半个世纪以来,阿炳个人的命运,在婉转幽咽的曲调中,已化作皓月当空的大爱,唤起全人类 共同的悲悯。一腔凄楚,超越了时间,超越了国界,此曲只应天上有!

弦乐合奏《二泉映月》
弦乐合奏《二泉映月》是著名作曲家吴祖强根据华彦均(阿炳)同名二胡曲改编的一部多声部器乐作品。在努力保持原曲意境风格的前提下,其主题元素处理跌宕起伏、波澜壮阔。乐曲的流传与影响成为20世纪西方器乐体裁与中国民族音乐成功结合的范例。吴祖强改编版的弦乐合奏《二泉映月》比原作更加厚实耐听。由中国交响乐团演出。

声乐《二泉映月》
韩静霆作词、幸沪光改编的声乐作品《二泉映月》,由中国交响乐团合唱团演唱。
器乐曲《二泉映月》
大提琴、埙和二胡演绎《二泉映月》
